智障兒童歡樂多,UP主顯然就是個快樂的傻缺!!不服來辯!!!
當事實赤裸裸地擺在面前,他依舊選擇不相信。
要是承認了,那就甚麼都不剩。
那就是在全盤否定他自己。
不能那麽做。
絕對不能。
掩耳盜鈴。
他固執地選了那年暖人的回憶。
他只願記著那個新年前夕的寒冷夜裡,那被特意送到自己手裡的湯圓。
還有一廂情願地覺得自己會帶湯匙出門的傻子。
那時候那個人滿臉為難。
因為花生餡子。
他怎可能相信謝非凡的鬼扯?
全家都對花生過敏,唯獨童少天沒事。
哪會這麼奇怪?
他冷笑,下一秒又繃緊表情,眼睛一片濕潤。
就是……
他垂下眼簾,無力感隨著止不住的抖顫湧上來,教人欲吐。
他有甚麼理由不相信?
他一直以來的堅持都不過想自己心裡好過一點的自私行行。
放大自己的可憐去掩飾自己一手給人造成的傷害。
用自己的血蓋過別人的傷口,假裝唯有自己被傷害了。
一如對待孟少白般極力否定自己的錯。
還反口控訴他們。
是你們丟下我。
他自以為事地說著他了解童少天。
在旁人看來如此的自己肯定有自信得可笑。
他們那一年哪比得上童少天跟他們那伙人的任何一人的相處時間。
當謊言和狡辯都被狠狠剝掉,他才終於承認自己並不了解童少天。
一直以來都是他在唱獨角戲。
到頭來,執著不放手的自己到底算甚麼?
僅僅是人家餘情未了的對象嗎?
縱使放不下自己,可也只是如此的感情嗎?
沒有更多的了嗎?
不甘心。
他不甘心。
驀然他想笑。
放聲大笑的那種。
笑自己。
也笑童少天。
都愛過他兩次了,怎能這般不負責任?
拖泥帶水的跟他糾纏不見盡頭一輩子也認了。
他笑著轉身想走,卻被一把拉住。
是韓子航。
手裡多了把傘。
對上那雙眸子,他實在說不出我不要。
拐彎過後,雨傘被孤獨留下。
夜裡的大雨讓他視野模糊。
天與地彷彿融為一體。
街道的色彩宛如一碟被孩童頑皮地攪混過的調色盤,沒有了邊界,都化了,交融之後難以分辨。
晾在空中的街燈像極了靜止不動的螢火蟲。
灰黑之中忽然多了道看不清是高是矮,是肥是瘦,是男是女的人影。
他沒由來感到一片涼意從腳底竄遍全身。
他該轉身離開。
「怎麼?」
那道身影正在放大,也變清晰。
他知道自己沒動,是那個人穿過雨幕而至。
他是這個人明確的目標。
大雨中唯有近在眼前的臉孔清晰可見。
這是總會跟另一張臉重疊的容貌。
也許不止是五官相似,
也因為雨水。
即便相隔多年,即使心中早已無愧疚,他還是不由自主地閉上眼睛。
他怕的,根本不是那位死者。
而是眼前的活人。
跟他一樣無限放大自己的痛苦,拖著別人下地獄再指控別人傷害他。
直死也咬緊對象不鬆手。
不能讓對象好過。
我對你從無虧欠。
他默默對自己說著,張開眼。
「你一直跟著我嗎?」
當那手拂上臉頰時,他徨恐地睜大眼,退後一步拉開距離。
這人卻不願讓他逃去,猛地拽住他的手,將他推到牆上。
「這是當然的。唯有看見你痛苦得生不如死,我才有動力活下去。我每一口呼吸都是因為你。」
「為甚麼?」
他怔怔地看著這張帶著恨意的臉,喃道。
「那你又為甚麼非得追著童少天跑不可?為甚麼不像從前那樣乾脆放手?」
「我……」
他想說話,孟少在卻不許,食指抵在他唇上止住他的話頭。
孟少在淺笑著湊上前,附在他耳邊輕語。
「每每下雨我都會想到我哥。你說這奇不奇怪?」
那唇上的食指往下滑去,劃過他滾動的喉結,停在鎖骨處轉了一圈,忽然手掌一攤,扼住他的脖子。
「我跟他生活多年,印象深刻的應該是家裡那堆芝麻綠豆的小事才對。可偏偏我只記得你倆才清楚的事。」
華天齊抬眼瞪著這個表情似在沉思,又似在回憶的人,沒有答話。
不給予回應就是最好的回應。
突地喉嚨一緊,他拼命拍打那收緊力道的手。
「雨,是屬於你們的。」
他放開華天齊的手,指著腦袋,煞有介事地說:「我想是因為我哥把你們的回憶寄存到我這裡來。」
他從口袋抽出手帕,牢车掩住華天齊的口鼻。
「如今有所觸動的人只有我這個局外人,多不公平。」
無視華天齊的掙扎,他繼續施力,直至人徹底暈倒在懷裡,他才眼露一絲溫柔地撫摸那臉龐。
「我哥在想你,所以才這樣暗示我帶你走。我累了,我們一起去見他。」